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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信息茧房的成因、影响及对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启示

作者:马丽晨 安 妮 发布日期:2019-11-28

摘要:在信息化高速发展的今天,“信息茧房”效应越来越显著,高校学生日益被包裹进“信息茧房”的双面效应中,面对这种困境,文章从“信息茧房”的定义、成因、优劣及建议等方面展开论述,尝试为高校思政教育在突破“信息茧房”困境方面提供借鉴经验,为高校学生在互联网环境下的茁壮成长做出贡献。

关键词:信息茧房;思政教育;困境;启示

 

网络技术与移动数据的不断更新与发展,使用户体验变得至关重要,“用户为王”的理念日益凸显。各类网络服务平台相继以大数据为基础、根据用户的实际需要定制内容,例如,某些购物网站为用户量身推荐商品、视频网站定制化推荐影视作品、新闻客户端则根据用户的需要个性化推荐头条要闻。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强调:“在大中小学循序渐进、螺旋上升地开设思想政治理论课非常必要,是培养一代又一代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重要保障。”国家网信办指导组织各视频平台上线“青少年防沉迷系统”,无疑对青少年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对于高校学生来说个性化推荐带来的信息源缺失、信息量桎梏等不良影响也越来越大,逐渐成为影响学生身安妮心发展的重要因素。在此背景下,研究信息茧房对高校思政教育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信息茧房的涵义

(一)“个人日报”是信息茧房形成的助推器

美国学者桑斯坦在著作《网络共和国》中提及了学者葛洛庞帝“个人日报”的观点:“个人日报”即根据每个人事前选择好的内容、话题形成的类似于个人的、独特的报纸。[1]“个人日报”现象促进了信息茧房效应,在《信息乌托邦》一书中,桑斯坦就正式提出了“信息茧房”一词,他认为在复杂多样的信息环境中,人们会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自行选择所需信息,并与符合自己兴趣特征的人交往,久而久之,人们便会陷入基于自我选择、个人标准形成的小空间中,只能获取到符合自己意愿的单向度信息,犹如进入一个“信息茧房”。

(二)“回声室效应”是信息茧房发展的孪生姊妹

桑斯坦提出的另一个概念“回声室效应”[2]与信息茧房相似,因为二者具有同构性,因此可以看做是相近概念。[3]李卫东与彭静将该效应划分为“信息窄化”与“意见强化”两个阶段,认为该效应首先表现为造成个人获取信息渠道的单一、窄化,随后表现为个体意见的偏向性被不断强化。[4]比如交友软件推荐与用户具有相似性的网友,在与同类网友的交谈中个人接触的信息也会偏向同一类型,且在不断地交往中,单一化信息被不断强化,使得个人产生“这就是世界的全部”的错觉。

互联网的不断进步、数字信息的井喷式发展为信息茧房形成提供了培育室。在这里,“信息茧房”指人们根据自己的兴趣等标准自行选择信息、从而被包裹进由具有偏向性的信息构成的信息壁垒中,导致信息受众面逐渐窄化的现象。

二、“信息茧房”的背后推手

(一)网络技术成为外部织茧的重要因素

从技术角度看,建立在信息聚合基础上、通过算法精准推荐构成的“个性化推荐”模式是“信息茧房”形成的外在因素。随着大数据、推荐算法的不断升级,新媒体平台越来越智能化,平台根据用户平时的兴趣爱好、个人选择、基本数据等信息推荐给用户可能感兴趣的内容。例如,购物平台会根据用户的浏览记录与购买习惯推荐相关商品;新闻客户端会根据读者填写的个人信息、注册时勾选的阅读偏好、点赞、收藏栏目等推荐订阅栏目;短视频平台会记录用户标记的“喜欢”与“不感兴趣”,为用户推荐视频。依据用户不断的选择,平台对其逐步深化了解,在不断的相互作用下窄化用户接触的信息门类,并在该门类中不断深入,久而久之,用户被包围在单向信息构成的茧房中,距离其他信息、不同立场的观点越来越远,包裹在个人小房间上的“茧”会越来越厚。

(二)受众心理不断强化内部束缚效应

从用户心理的角度分析,受众的选择性心理是信息茧房形成的关键内在因素。根据受众的“使用与满足理论”[5],受众选择性地接触媒介及媒介内容以达到满足自我需要的目的,而受众表现出的主动性通常与其兴趣、立场、观点相一致。受众在选择内容的过程中主动排除了与自已标准不一致的信息,筛除了与自己志趣不相符的内容,主动构筑了信息茧房。信息分发平台也在受众的不断选择中逐渐深化对用户的了解,从而收集更多的信息,实现近一步的精准分发。例如,近年还出现了很多新型社交应用,同样根据用户主动接触的媒介、提供的个人基本信息、选择过的社交对象推荐新的社交对象。例如社交应用“Soul”,使用前要求用户填写基本个人信息,同时进行各种各样的测试,根据测试结果为用户推荐网友,用户再从这些推荐对象中选择交往对象。这样就为用户推荐了相似的人,用户接触的对象与他自己有相近的特征,这些推荐对象也大都属于同一类型,这使得用户被限定在一个基于共识的社交圈中,一定程度促成“茧房”的形成,而“茧房”的形成恰恰是用户自行选择的结果。

(三)社会网络环境产生“茧房”催化剂

信息茧房的形成还受身处社会网络边缘位置的影响。由前述可知,信息茧房效应的第二阶段表现为“意见强化”,即不断强化处于茧房内接触到的信息的偏向性。可知“处于边缘地位的个体,越容易出现意见强化;处于中间地位的个体的意见强化现象具有不确定性”[6]。这说明,信息茧房效应在处于社会网络边缘的个人和群体身上更易被加强。处于社会网络边缘的个人和群体拥有的信息、能够接触丰富信息源的渠道较少,“接触更丰富、更多元信息”的观念相对来说较弱,当他们进入一个群体时更容易服从群体意见,为信息茧房的构筑提供条件。因此,高校思政教育需要格外重视学生中处于社会网络边缘的群体,关注其思想观念,帮助其接触并学习多元信息。

当然,信息茧房形成的原因还有互联网平台的收益考量、媒体“拟态环境”的形成以及“意见领袖”的引导。基于商业逻辑与利益考量,网络平台在推荐内容时会有所选择,例如微博平台的推荐内容,有一些是内容生产者向微博支付费用后得到微博推广的,这些被推广的内容一方面需要考虑受众兴趣,另一方面则基于收益的基础,定向推出内容。另外,万众瞩目的“智媒时代”的特征之一为“万物皆媒”,生活中吃穿用戴设备都能成为传递信息的媒介,内容生产方能够通过无所不在的媒介构筑一个“拟态环境”,当它们传达的信息建立在个人选择、单一意见领袖的观点上时,受众将更难接触到其他立场的信息,“信息茧房”效应会不断被强化。在基于兴趣、立场引导而聚集形成的群体中存在着“意见领袖”,他们往往具有影响人们态度的能力,能够左右群体中的意见偏向。高校中的意见领袖会在校园社交网络中扮演枢纽角色。假如校园中的信息传递枢纽是单一的,则会强化意见倾向,加强学生中“信息茧房”的形成[7]

三、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发展中信息茧房的优劣势分析

辩证分析信息茧房对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首先,信息茧房在发展之初所表现的积极作用对高校思政教育而言有重要借鉴意义。第一,个性化分发机制是信息茧房的形成基础。以个性化推荐机制为用户过滤掉无用的垃圾信息,提高用户的查找、交往效率。例如,使用购物媒体平台时,个性化推荐能根据用户经济条件、年龄范围、穿衣风格提供可能喜欢的款式,还可以推荐相关店铺,使消费者省去自行排除的时间,提高购买效率。第二,精准匹配是信息茧房的定位目标。为用户实现定向匹配能够吸引更多受众的注意力。在互联网技术高速发展的背景下,网络信息碎片化、多样化、数量大等特点使受众在海量信息中很容易迷失自我,在短时间内常被不同的信息吸引眼球,耐性也在碎片化的信息中被逐渐消磨。精准投放使得受众更易找到感兴趣的内容,相对提高对信息的专注度与耐性。

正如上面提到的,平台的信息聚合在思政教育方面同样也能发挥积极的引导作用,例如“学习强国”APP,将时政要闻、最新思想、会议讲话等汇总在其中,使得学习者节省了自我查找的时间,且能保证学习内容的价值性,避免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同样,信息茧房本身的信息闭塞、滞后的特点,使其不利影响也日渐凸显,尤其在高校开展思政教育的理论与实践探索中值得深入探索。对个人来说,信息茧房的形成会导致信息接受面窄化。总是接触相同形式的信息,难免形成定势思维。对高校学生来说,定势思维的形成会使他们看待问题缺少全面性、客观性,一方面造成个人创新能力的减退,另一方面又有可能迫使其无法获取事物发展的本质含义与规律。

其次,信息茧房形成的过程中会使个人的思考能力逐渐弱化,个性化推荐降低了个体主动查找不同声音的意愿与能力。在这样的信息氛围中,个体没有相应的参照物来对照自我言行,渐渐地难以判断自己是否偏离了价值轨道[8],长久发展会造成个人判断能力的缺失。

再次,信息茧房的形成会使个人的沟通能力、社会互动能力、社会适应能力及对挫折的承受能力降低。个体被包裹在相对封闭、定式化、程式化的信息茧房内,对不同观点的接受度及持不同观念的人的接受度降低。思想观念总是多元化的,彼此意见相左很正常,总是接受符合个人意愿的信息、接触兴趣相投的人会使个人包容度下降,从而渐渐不懂如何与多元化的个体打交道,一定程度上会出现社会交往障碍。面对不曾接触、了解或体验的事情时往往缺乏应变能力,更易遇到困难与挫折,存在价值观“崩塌”的可能。

对社会层面来说,信息茧房会容易形成“圈层固化”,对阶层流动形成阻力,还会形成“群体极化”,可能带来群体意见与行为的极端化及社会秩序的破坏。例如,在“重庆公交坠江事件”中,红色轿车的女司机一开始因为一张照片与片面的报道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不少网友对其大加指责,后来竟然演变成对“女性司机”的批评,最后事件出现反转,该司机并无责任。高校作为学生走向社会前的最后一环,有义务通过思政教育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圈层固化想象,应当及时作为,从源头上为构建良好的社会秩序贡献力量。

四、走出“信息茧房”困境的建议

智能媒体、新媒体发展不断促进信息茧房效应的进一步强化,在看到智能化推荐带来的便捷的同时,也应该重点关注信息茧房效应带来的弊端,在破解信息茧房困境上积极作为。高校作为培养人才的重要阵地,思想政治教育贯穿整个学习生涯的全过程,根据其涉及范围广、覆盖面高的特点,从信息茧房的优劣势角度分析,汲取经验教训,从学校、学生等多方主体入手发挥积极作用。

(一)把握思想动态,堵、疏、引结合,齐抓共管

从学校层面考虑,应积极全面了解学生接触的网络领域与感兴趣的网络内容,及时掌握学生的思想动态与网络舆论走向。在法律法规的支持下加大信息监管力度。近年来各大高校、教育主体纷纷开办抖音、B站等媒体账号,进驻短视频平台,一方面能够以学生喜爱的方式展现思政教育内容,在社会中积极宣传高校的正能量,信息输出方式多元化,利用更理性、更有感染力的方式引导学生关注。另一方面,引领高校利用新媒体方式开展思政教育的潮流,形成思想政治教育的新媒体清流。北京大学官方微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截至2019年10月,北京大学官微已有136万粉丝,它拥有多元的报道内容、多样的报道形式,以学生喜闻乐见的方式开展思政教育,收获了广大网友较高的评价。

(二)参与主体主动出击,增强自身媒介素养

高校学生正处于社会化的重要时期,是网络用户的重要组成部分,面对纷繁复杂的网络信息,更需要主动出击,在网络大潮中甄别、获取有效信息,避免被困入“信息茧房”。首先,从信息茧房形成的外因进行突破,高校学生应该保持较高的媒体接触活跃程度,不断提高媒介素养,增强其媒体接触能动性,构建多元化的媒介环境,提高其信息获取与言论表达能力。

其次,高校学生应主动通过教育或者其他形式争取实现圈层的流动,从“社会资本”的角度破解困境。然后,根据相关学者实验显示,与意见领袖的距离越近,相应意见偏向程度越高[9],因此,高校学生应辩证解读“意见领袖”的观点。另外,高校学生还应该形成全面学习的意识,主动接触不同领域、不同学科的知识,善于利用不同的网络工具进行学习,比如利用视频平台进行慕课学习。学生更要主动配合高校思政课堂教育,合理利用课堂教授的知识、提供的平台。

最后,高校学生需要积极参加思政教育中倡导的校园文化、科创、辩论等活动,积极参与健康网络环境建设,善于利用社会等主体提供的资源拓宽自己的知识面与交往范围,从实践中获得真知。只有青年学生充分地发挥主观能动性,才能使其他破除“信息茧房”的“拳头”用上劲。

(三)创新教育工作者引导方式,丰富思想政治教育内容

同样,教育工作者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在教育工作中,教师和辅导员都应该采取一定的创新方式,给予学生支持。

教师可以在课堂中合理地利用互联网进行思政教育,采用幻灯片、视频、弹幕等多元工具引导学生提高网络媒介素养,引导学生学会主动辨别信息、深入思考问题。教师还可以通过推荐的方式促进学生接触多元知识、思想,采取小组合作的方式促进学生接触多样化的社交对象,拓宽学生接触高质量内容的渠道,教导学生在实践中学习如何与拥有不同意见的对象进行交往。教师还可以丰富思政课堂的形式,例如,为学生提供校际间、不同专业间的学习,带领学生进行创新创业实践,改革思政教育课堂方式,使理论与实践充分结合。

辅导员在高校学生的生活、学习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因此也需要全力支持学生破解信息茧房的困境。首先,辅导员应该采取平等的方式与学生进行沟通,同学生交朋友,可以通过网络沟通方式与学生建立长久、稳定的友谊。其次,辅导员可以与同学一起举办校园网络文化活动,并鼓励学生在课堂之外在开放、有特色的的网络交往平台上活动。最后,辅导员还可以在青年学生中培养意见领袖。意见领袖的存在使用户间的社会距离缩小,更有助于信息交换,不容易产生意见强化现象,“在小世界网络(实际组织中社会网络结构主要表现为小世界网络)中进一步建立分散的意见领袖格局,有利于克服‘回声室’效应,促进不同意见的沟通,从而避免组织内意见或态度极化,有利于激发活力和创新能力。”[10],因此通过适当的意见领袖对学生进行积极引导有利于抑制群体极化行为,起到带头示范作用。

(四)增强平台主体的社会责任意识,助力价值培养建设

作为新媒体运营方的社会主体同样需要有所作为。2019年4月,国家广播电视总局与相关部门约谈“今日头条”“快手”两家平台的负责人,要求对平台内容进行全面清查,对涉及淫秽、色情、暴力等违法问题的内容以及相关用户进行封查。之后各大视频网站平台相继推出“青少年防沉迷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净化网络信息,从源头限制观看内容,无疑体现平台主体的社会责任意识,使受众学生接触的信息更全面、更多元。平台运营主体都应该树立责任意识,助力高校学生价值培养。

“信息茧房”越来越成为网络主体生活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对“信息茧房”的形成原因、优劣进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为高校思政教育、教育工作者等提供意见有利于构筑健康、积极、向上的网络环境,有利于互联网空间的绿色发展,更有利于高校学生的茁壮成长。在互联网时代,既要享受智能技术带来的便利,也要警惕其带来的危机,把握住“信息茧房”的两面性,防患于未然。

 

 

作者简介:马丽晨 北京大学青年研究中心工作人员

      安 妮 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18级本科生

 

 

参考文献:

[1][2](美)凯斯·桑斯坦.网络共和国:网络社会中的民主问题[M].黄维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3][4][6][7][9][10]李卫东,彭静.社交网络平台信息传播的回声室效应仿真实验分析[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9,41(04):142-149.

[5](美)E.卡茨.人际影响:个人在大众传播中的作用[M].张宁.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

[8]吕晖,唐雨.大数据时代下“信息茧房”现状及策略探讨[J].新闻研究导刊,2019,10(05):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