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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第3期
编委会
封面题字： 杨 辛
主办单位：北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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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博 陈珺茗 陈 卓
审 校：青年理论办公室
关于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个性化成才支持的研究
作者：杨爱民
发布日期：2013-01-14
摘要：通过实证研究，笔者发现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大学入学之初，存在适应学校生活、培养个人能力等方面的不足，除了需要经济资助外，更需要得到非经济支持。在长达五年的连续调查中，笔者发现个性化绿色成长方案的成才支持模式让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各方面都取得了长足进步，极大地保证了教育过程公平和教育结果公平。因此需要进一步加大对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成才支持力度，继续推进个性化绿色成长方案的实施，全面提高学生资助水平。
关键词：学生资助；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个性化成才支持
2006年初，北京大学成立了全国最早的专业化学生资助机构，致力于学生资助模式从资金资助型向全方位帮助型的优化升级。在经济资助基础上，更加注重非经济支持，努力扶助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成长成才。考虑到学生所处年级、专业、性别、民族、家庭背景等情况的不同，对学生资助体系的需求也不尽相同，北京大学构建并完善了全方位的个性化学生资助体系，即“北京大学绿色成长方案”。该方案从原来只关注学生入学，扩展到全面关注学生在校期间的学习、成长动态，以及毕业后的发展状况，逐渐实现对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全方位、全过程的支持和帮助，促进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思想道德、学习成绩、学术科研、社会实践、奖励荣誉等方面取得了长足发展。
一、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需求分析：
存在差异化成才需求笔者在长期从事学生资助工作的实践中，发现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适应学校生活、培养个人能力等方面存在着不足，家庭经济困难学生除了需要经济资助外，也需要得到更个性化的成才支持。资助中心2009~2011 年连续3 年对北京大学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成长情况进行了全面的问卷普查[1]；2010年又专门针对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需求，尤其是成才支持需求进行问卷调查，涵盖25个院系所有年级的学生。调查显示，缺失成才支持，将导致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成长过程中产生入学适应慢、学习方法欠缺、自信心不足、人际交往能力有限等问题。
（一）调查发现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存在较大的差异化需求
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年级、专业、性别、民族、文化知识背景、学习状况和经济情况等方面存在着差异，这种差异导致不同年级、不同民族、不同性别、不同区域、不同贫困层次的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存在着个性化的差异需求。例如：在性别差异上，男女生对各项活动的选择存在一些差异，女生更多期望参加就业素质指导和国内国际交流活动，而男生则大多期望参加知识讲座；在年级差异上，各个年级在期望得到的资助金额、资助方式、参与的活动方面存在着显著年级差异，低年级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对知识讲座、节日活动、公益活动、学业指导和素质拓展训练等5种活动的兴趣高于高年级学生，更需要给予特别的成才支持；在城乡差异上，农村和城市的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家庭收入、生活费、期望资助额度及渠道等方面存在显著的城乡差异，反映出学生处于较差的经济环境以及对全方位、多样化资助渠道的期望。
（二）调查发现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存在明显的成才支持需求
调查发现，在助学金、助学贷款等经济需求的基础上，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期望能参与的活动中，63% 的学生选择了公益活动，47% 的学生选择了知识讲座、就业素质指导、国内国际交流这三项活动。除了经济困难外，学生的未来规划问题也处于显要位置，超过50% 的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认为自己对于未来的合理规划存在困难。此外，35.1% 的被调查者选择了素质拓展训练作为他们的期望活动，但仅有5.5%的被调查者说明了期望的素质拓展的具体内容。同样地，仅有17.3% 的被调查者在问卷所涉内容外提出了额外的服务需求。这些数据一方面显示大部分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对成才支持的渴望，同时也反映出他们对自己的切实需要尚没有清晰的认识。除经济需求外，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还有成绩提升、学业发展、参与科研、社会实践、兴趣拓展、能力建设、视野拓展等七个方面的需求，这些都需要从学生的个性化特点出发，加强成才支持，促使家庭经济困难学生都能成为有用之才。
二、成才支持的案例研究：北京大学个性化绿色成长方案[2]
针对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存在差异化的成才需求，笔者在2006年为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设计了个性化的绿色成长方案，展开了个性化成才支持的案例研究。绿色成长方案的重要特点不仅在于资助手段比较丰富，而且还在于它采用了统筹优化、分类资助、精细设计的原则，给予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全过程、全方位的资助，尤其注重加强成才支持，并根据不同年级、不同民族、不同性别、不同区域、不同贫困层级的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各自特点，分别制定了相应的资助方案，尽可能地优化整合资源，实行科学化、人性化的、惠及全体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资助模式。六年来，绿色成长方案不断健全、深化和完善，实现了资助与育人的深度融合，成效显著。
（一）成才支持需要以健全的专业化学生资助机构为保证
2006年以前，北京大学学生资助工作由学生工作部助学工作办公室负责，并无专业化学生资助机构。这种情况下，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对该部门相对不了解，对资助信息的了解也很有限；社会资助也不容易找到捐助对接渠道，学校资助以经济资助为主，且主要采取助学贷款的方式，其他资助项目非常有限，对学生其他生活方面关注较少。同时，人员场地的不足、机制的欠缺，使得项目咨询、设置、实施、评估与完善等各个资助环节的矛盾不断凸显。
为了解决这一困难，领会2004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切实解决高校贫困家庭学生困难问题的通知》和《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做好资助贫困家庭学生工作的通知》的文件精神与要求，北京大学于2006年初在全国高校范围内率先成立学生资助中心，全面负责北京大学学生资助工作，以专门机构、专职人员、专业背景、专项经费，搭建平台直接面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服务。学校为资助中心提供100 多平米办公资源，配备7 个专职人员编制，工作人员均为研究生及以上学历，且专业背景覆盖教育学、社会学、经济学、管理学等各领域。机构得到学校专项资金支持，拥有专业人员负责财务工作（财务部派驻），切实保障了各项资助与成才支持工作的有效开展。
首先，在资助工作组织体系方面，组建了由全校学生资助工作领导小组、高级顾问委员会、学生资助工作委员会、学生资助中心、院系学生资助工作小组构成的五级组织架构，职责明确、组织体系完备。
一是信息管理人员，负责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认定、资助机构信息的采集整理，同时负责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受助信息整理，资助来源信息的统计、资助信息的对外发布与宣传等工作；二是财务专职人员，资助经费由专业会计人员负责，确保款项及时、准确发放，及时查清到账款项，配合资助机构的统计人员做好各类资助报表的统计；三是项目管理人员，设置资助项目管理人员，积极为借款者、学生、院系、捐款人服务；四是资助人员培训考核的专业人员，负责为整个机构人员以及有关院系相关人员进行定期培训和考核，为人员发展创造良好条件；五是项目评估与咨询人员，负责对项目执行效果评估，并面向全校提供咨询服务；六是监督人员，负责监督各级机构执行情况，确保各项工作公开公正进行；七是机构负责人，负责整个机构内部运行、制定工作流程和规章制度、设计资助项目、联络外部等。
这样的岗位设置和人员配备，与国外许多著名大学基本一致，保证了专业化机构的正常运行。
再次，在资助政策的执行方面，专业化学生资助机构能够直接面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提供服务，保证学生对资助信息的了解；能够保证助学资金的有效使用和及时准确发放，实现学校、社会和政府间的有效沟通，从而丰富资金来源的渠道，减少院系学生工作办公室的事务性工作；能够实现对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动态管理，在资助资金、实践机会、能力建设等方面根据学生需求给予一定帮助。
最后，绿色成长方案的成功实践证明，个性化成才支持必须依靠专业化学生资助机构，由专业化机构统筹管理全校的资助资源，为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成长成才提供广阔空间，充分满足社会和学校发展的要求，实现学生资助工作可持续发展。
（二）个性化绿色成长方案的核心理念
由于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年级、专业、性别、民族、文化知识背景、学习状况和经济情况等方面存在着差异，导致每一个学生需要的资助方式都有所差异，因此，必须根据每个学生的需求实施个性化资助，并针对学生成长阶段的差异性提供个性化成才支持，即绿色成长方案。该方案的成型与完善经历了一个变化过程，从早期只关注学生入学，扩展到以资助为基础，以育人为导向，以“精致化”理念全方位、全过程关注学生在校期间的学习、成长、毕业去向等状况；从关注农村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到关注城市低收入家庭学生，真正实现了个性化成才支持。
该方案的核心理念是在实现资助工作经济支持、精神关爱、能力锻炼三项基本功能基础上，更加强调对学生的综合激励、个性服务、因材施教等三方面的成才支持，形成了保障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从顺利入学到顺利完成学业的体系化项目机制。[4]
1．综合激励方面，重视情感支持
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个性化成才支持，需要注重资助细节、资助过程、资助环境、资助氛围的精心设计和科学安排，使得活动成为极富文化意蕴、心灵震撼和教育实效的特色环节。如通过“温暖家园”计划，在中秋、元旦、春节等节日关心慰问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让学生感受到温暖；通过表彰公益之星，营造积极向上的氛围，激励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投身于公益服务，在服务中增强学生的归属感，让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感受到学校给予的情感支持和成才支持。
2．个性服务方面，重视全程引导
成才支持要立足于“早”，将相关工作延伸到高中阶段，充分利用高考和招生录取等关键时间点，宣传资助政策、了解新生需求，让每个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从被录取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绿色成长方案的支持。学生入学后，根据年级给予不同阶段的成才支持，如对一年级新生，在给予助学金等经济资助基础上，成才支持应该立足于帮助新生快速适应大学生活、提升新生的计算机和语言能力、增强自信；对二年级学生，开始给予一定的勤工助学、社会实践、科研项目等方面的支持；对三年级学生，针对其专业要求，鼓励他们参加“挑战杯”、“校长基金”等学生课外学术研究活动；对四年级学生，尽可能多地为他们提供勤工助学、实习、就业方面的成才支持，帮助他们顺利就业。2009年起，学生资助中心对绿色成长方案进行扩容，实施“燕园领航”计划，聘请知名学者和社会成功人士担任燕园领航老师，一对一指导学生大学四年的学习生活；2011 年增加“燕园携手”计划，邀请受益于国家资助政策的高年级或已毕业的优秀学生与在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结成对子，帮助在校生成长。
3．因材施教方面，重视实践育人
针对新生，学生资助中心将迎新绿色通道打造成资助与介绍成才经验融为一体的“绿色成才大道”；针对毕业生，实施“燕翔计划”，通过代偿政策引导学生面向基层艰苦地区就业；关注重点群体，分别面向农村学生、少数民族学生、女生、毕业生，实施农村学生关爱计划、雪域阳光计划、彩虹工程、燕翔工程等特色资助，在资助资金、实践机会、能力建设等方面给予倾斜帮助；在持续关注农村学生特别是集中连片贫困地区学生的基础上，学生资助中心积极关注城市低收入家庭学生；积极拓展如家教、礼仪队、教室助管员、食堂监督员、校园参观引导员等勤工助学岗位，让学生在学习之余通过自己的劳动所得补贴生活，既缓解了他们的经济压力，又锻炼了他们的综合能力。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获得资助后，自动编入学生服务总队。队员们利用课外时间开展公益活动，包括校内外服务、支教、环保、公益讲座等；通过举办学习方法、安全防护、文明礼仪、信用知识等知识宣讲活动，提升学生的能力和素质。
三、个性化绿色成长方案的成效分析
绿色成长方案的实施效果，必须以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成长和进步状况来衡量。国家新资助政策实施以来，北京大学家庭经济困难学生中涌现了一大批包括每年的“公益之星”在内的优秀学子，他们自立自强、品学兼优。
2008年4 月，笔者对全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进行状况普查，了解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成长情况。通过与非受资助学生的类似情况进行对比，发现在绿色成长方案的帮助下，受资助学生在北大的个人发展状况并不因其是受资助学生而落后于非受资助学生，在有些方面甚至更优于非受资助学生。例如：调查显示非受资助学生成绩欠优的比例要高于受资助学生，受资助学生曾经或正在担任班级、学生会（研究生会）或社团职务的比例也较高。
2010年，笔者又重点对2006级本科毕业生进行了随机抽样调查，调查结果再次显示了类似的情况：
首先，在思想道德方面，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积极追求进步，本科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比例达到60% ，高于学校平均水平。
其次，在学术科研方面，2006级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成绩高于学校平均水平，专业排名在前50％的比例达到66.5 ％。其中许多特别优秀的学生获得了“国家奖学金”。相当一部分学生都有挑战杯、校长基金、莙政基金等参与科研项目的经历，比例达到53.6 ％；超过半数的学生本科毕业后继续深造。
最后，在社会工作和实践活动方面，2006级家庭经济困难学生本科期间担任学生骨干的比例及人均参与公益服务的时间，均超过了学校平均水平。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北京大学体育馆志愿者团队中有40% 的志愿者来自学生服务总队，总队队员通过积极参加培训，充分掌握了志愿服务知识与技巧，更加懂得如何将热情、激情和对他人的友好通过合理的方式进行表达和传递。
调研数据证明，个性化绿色成长方案让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在各方面取得长足进步，确保了教育过程公平和结果公平。在2007~2011 年连续5 年的北京大学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状况普查中，家庭经济困难学生对学生资助中心的工作满意度高达99% ，学生们普遍反映学生服务总队的各项活动对他们综合素质的提高有较大帮助。因此应当根据学生的差异化需求，继续实施绿色成长方案，进一步加大对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个性化成才支持，不断提高学生资助水平，让每个家庭经济困难学生都能成为有用之才。
作者简介：杨爱民 北京大学学生资助中心主任 副教授
[1]本文使用数据和案例，除特殊注明外，均来自2007~2011 年间笔者连续5年对北京大学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状况普查与研究报告。
[2]张彦：《加强机构建设，完善资助体系，提高育人效果——在2008年中央部属高校资助工作会议上的典型经验发言》，2008年3
月31日。
[3]杨爱民：《高校学生资助工作机构合理运行模式研究》，《中国高等教育》，2010年第11 期。
[4]叶静漪：《提高学生资助水平，让每个家庭经济困难学生都能成为有用之才——在高等学校学生资助工作研讨会上的讲话》，2012年11 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