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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网络社交的实证分析与高校学生工作的对策建议

作者:滕 飞 发布日期:2011-09-11

 摘要:在新媒体时代,网络社交已经成为青年学生进行社会交际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网络社交的过程中,青年的行为方式、思考方式和社会关系正在发生着深刻的改变。社交网络的不断发展,给高校学生工作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需要深入研究并积极应对。笔者从技术平台、个体表达和公共舆论三个方面出发,对社交网络对高校学生工作的影响进行研究。在社会心理学基本理论的指导下,通过问卷调研数据,采用统计学的方法对北京大学学生的网络社交行为进行了深入分析,并给出高校学生工作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新媒体;网络社交;实证分析;高校学生工作

 

一、网络社交环境对高校学生工作的影响

(一)新媒体与社交网络

基于 Web2.0 技术“新媒体”的定义,学界尚无定论。但确定的是,新媒体的界限是在与旧媒体的区别比较中突显出来的。旧媒体“使用两分法把世界划分为生产者和消费者两大阵营,我们不是作者就是读者”,而新媒体则提供了替代性的沟通手段“使每个人不仅有听的机会,而且有说的条件”[2]。新媒体的发展塑造着一个新的网络化社会生活空间,并影响着青年的行为方式、思考方式和社会关系,对青年发展起着重要而深远的影响。

新媒体时代下,青年学生的网络生活方式包括网络学习、网络社交、网络娱乐、网络交易四大方面[3],其中网络社交生活是网络生活中最活跃,也是参与者最多的。网络社交生活的支撑平台——社会性网络服务(SNS,下文简称社交网络),是新媒体“所有人对所有人的传播”特性的最集中体现,也是网络时代学生工作直面的机遇和挑战。

(二)社交网络对学生工作的机遇与挑战

首先,从社交网络的技术平台特征来看。机遇方面,大多数社交网络采用的是以个体为中心的开放性管理模式,是现实人际关系在网络上的延伸,具有较少的虚拟性和隐匿性。学工队伍中的教师可以在社交网络上与学生进行“个体对个体”的交际,这种平等开放的交流是对线下不对等的师生关系的有利补充。挑战方面,社交网络的信息流具有高度动态化和开放性。而且“多元上网终端打破了高校BBS等封闭网络的集中管理”[4]。这种开放性和多元化受到广大青年学生的追捧,但对于教育者来讲具有很高的不可控性,对高校育人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

其次,从社交网络的个体表达特征来看。机遇方面,社交网络为深度辅导提供了新的工具。面对面交流容易发现实际的自我(actual self),而网上交往更容易发现真正的自我(true self)[5]。青年网络社交的过程是一个自我发现、寻找认同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更能够把握学生们的真实想法和多重自我,提高深度辅导的信度和效度。挑战方面,学生的实际人格与网上行为可能存在着差异,网络行为方式并不能全面反映学生在现实中的可能行为,这增加了通过网络把握学生动态的不确定性。

再次,从社交网络的公共舆论特征来看。机遇方面,社交网络已经成为青年群体公共舆论形成和传播的重要场所,通过社交网络来把握学生整体的思想动态成为学生工作的重要手段。同时,教师还可以通过广泛参与网络社交来加强学生的思想引导工作。挑战方面,网络空间的公共舆论也存在着不完善的地方:青年意愿的表达存在着“常态下政治意识淡化”与“重大事件时的极端表达”[6]的双重特点,使得常态下的网络舆论被泛娱乐化,而重大事件时又难以引导。此外,网络舆论的民意代表性也存在着争议。

二、研究的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

(一)网络社交行为研究的科学化和精致化

学生工作的精致化要求“科学管理”与“人本管理”的融合,要求“充分尊重被教育者的个体差异,依照‘因材施教’的原则创造性地开展工作”[7]。基于此,本文一方面借鉴社会心理学理论,区分“个体间”和“个体内”因素,分层次地对学生网络社交进行研究;另一方面采用统计检验和回归分析的方法,细分学生群体和各类影响因素,分门别类地对学生网络社交进行探讨,以期对相关工作起到更具针对性的指导作用。

(二)社会心理学理论基础

社会心理学认为行为的影响因素包括三个方面:社会思维、社会影响和社会关系。[8]其中,社会思维和社会影响可以理解为“个体内”和“个体间”的因素对行为的影响和联系[9](或者理解为“主观”和“客观”因素对网络社交行为的影响)。对于“个体间”的区分,本文考虑性别、学科、年级、消费水平、生源地、学习成绩等“客观”区分标准;对于“个体内”的影响因素,本文考虑不同性格、不同活跃程度等因素来分析各类因素对网络社交的影响作用。

(三)统计学基础及其分析工具

首先是定性分析,为了回答不同类型的群体是否在网络社交方面真正存在差异,以及存在多大的差异,我们采用假设检验中均值检验(t检验)的方法进行分析。其次是定量分析,为了量化不同主客观因素对网络交际行为的影响程度,我们采用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Ordered Logistic Regression)的方法对问卷进行计量分析。

三、网络社交的多维度解析

(一)数据说明和描述性统计

1. 被访者基本情况

本文所采用的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300份,有效问卷278份,有效率92.7%。在参加调查的学生中,男生占总人数的48.9%,女生占51.1%,性别比较均衡。其中本科生人数最多,占总数的66.9% 硕士研究生占25.5%,博士研究生占7.6%。在参与调查的学生中,来自人文社会科学院系的占61.9%,来自理工科院系的学生占38.1%。在所调查的学生中仅有2.8%的低年级学生没有电脑。

2. 被访者上网及网络社交的基本情况

在所调查的学生中,平均每天上网的时间控制在13小时的学生占37.1%,上网时间超过3小时的占57.6%。其中,每天上网时间中用于网络社交的时间占50%以上的被访者占32.7%。可见学生网络社交频繁,并已经成为学生的重要生活方式。

3. 被访者上社交网的主要目的和活动

在对使用社交网络目的的排序中,排在第一位最多的目的是“与朋友、同学保持私人联系”,占到总数的43.8%,其次是“获取交流信息”,占到总数的36.9%,排在第三和第四位的目标是和家人联系和消磨时间。值得关注的是,“工作、学习需求”和“与老师保持联系”两个选项排序非常低,只有6人和4人将这两项列在了第一位。

在社交网络上主要进行的活动中,42.4%的被访者将“浏览帖子,信息接收”排在了第一位,33.9%的被访者则把“与他人聊天”排在了第一位,再次是“分享帖子和分享近期状态”和“发布日志、照片”等。在对选择社交网络的原因中,选择“资源丰富、信息量大”和“同学们都在用”的被访者,分别占到68.3%67.6%。可见,学生在社交网络中的活动是与他们上网的目的紧密联系的。

4. 被访者对上网的评价

在网络社交对生活的正面影响中,被选择比例居前三位的选项依次为“丰富了生活、增添了情趣”、“增加了获取知识的渠道,扩展了知识面”、“增进了与网络社交对象的关系”。而在对负面影响的选择中,选择“耽误了时间,影响了学习”的最多,占 57.2%

(二)“个体间”差异对网络社交的影响

问卷对社交网络使用频率的调查采用了里克特五点式等距量表的方式(包括非常频繁、频繁、偶尔使用、很少使用和从来不用五个选项)。使用等距量表得到的数据可以求算术平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也可以利用t检验、F检验等参数统计分析法。

我们首先采用t检验来考察不同类型群体是否在网络社交行为上有着显著的差异。

1. 不同类型学生网络社交行为的差异

t检验的报告结果[10]表明,人文社会科学与理工科学生的网络社交行为在90%的显著性水平上存在着差异,并且在95%的显著性水平上,理工科学生的更倾向于网络社交(t=1.7880>0)。同样地,本科生和研究生的网络社交行为在99%的显著性水平上存在着差异,并且在99%的显著性水平上,本科学生的更倾向于网络社交(t=-3.9025<0)。另外,在9 0 %的显著性水平上,城市生源的学生比县乡地区的生源的更倾向于网络社交(t=-1.5602<0)。

2.“个体间”差异对网络社交行为影响的定量分析

随后,进行的是衡量群体的类型特征对社交网络行为的定量影响。由于因变量(社交网络使用频率)是用里克特五点式等距量表来衡量的,我们采用有序分类 Logistic 的回归模型,回归结果如下。

 

1:“个体间”差异对网络社交行为影响的定量分析(Ordered Logistic Regression[11]

如表1所示,以自变量var72(即年级,本科生赋值为1,研究生赋值为2)为例,回归系数0.795意味着,在99%的显著性水平上,本科生使用网络社交的概率与研究生的比值为ecoef.= e0.795=2.21。类似地,在90%的显著性水平上,城市生源的学生使用网络社交的概率与县乡生源学生的比值为e0.4154974=1.515124。对于其他影响因素,我们也可以做类似地分析。

1/ c u t 1/ c u t 4的系数是辅助参数(Ancillary parameters)。其表达的意思是,在理想的状态下,如果我们预先知道一位学生的性别、学科、年级等上述自变量,把这些自变量带入回归方程式,如果计算所得的数值小于-1.02913,那么,我们可以认为,这位同学平时“非常频繁”地使用网络社交。反之,如果计算所得的数值介于-1.029130.6660486之间,那么我们可以认为该学生使用网络社交的频率属于“频繁”的程度,依次类推,如果高于2.507096,那么可以认为该生“从来不用”社交网络。

(三)“个体内”差异对网络社交的影响

克劳特等人的研究[12]认为,外向型的、在线下有很多朋友的人,参与网络社区的程度比内向的人更高。另有研究认为,性格较为封闭的人会努力避免不确定性,减少网络社交的频率,而较少这一倾向的人会愿意在网上寻找个体的认同,并愿意形成新的社交关系。[13]本文的调研数据也反映,学生进行网络社交最主要的目的是与朋友交流,而且绝大多数被访者的网络社交对象是现实当中的朋友,因此,可以推断现实中朋友越多的人,越倾向于进行网络社交。另外,在性格上寻求新鲜事物或者更具有冒险精神的人更倾向进行网络探索和网络社交,而不喜欢刺激的人在网上则会更加谨慎。[14]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和本文调研问卷的初步分析,我们分别对自我性格评价[15]和参加团体(党团组织、学生会、社团)活动积极度[16]与网络社交频率进行有序分类logistic回归。统计结果显示:自我评价性格越内向,进行网络社交的频率越低;越乐于参加团体(党团组织、学生会、社团等)活动,进行网络社交的频率也就越高。进一步地,不爱参加团体活动的学生进行网络社交的概率是积极参加活动学生的51.57%ecoef.= e-0.6623=0.51565)。我们容易直观地认为,内向的同学更倾向于在网络的虚拟世界寻找自我认同。而上面的实证结论则告诉我们,性格越外向,越乐于参与团体活动,容易被引导的学生,则越倾向于进行网络社交。

四、基于网络社交实证研究的对策思考

(一)针对社交网络的平台特征,研究内在规律,提高学生工作的科学性

一是要加强对技术平台的研究。社交网络的开放性和多元化打破了传统校园网络环境的封闭管理,我们在积极应对的同时更需要主动研究其技术平台发展变化的规律和趋势,完善校园网络管理模式。二是要加强对学生网络社交行为规律的研究。一方面要为理解相关工作寻找坚实自洽的理论基础和科学的分析工具;另一方面要善于在工作中提炼思路,提高研究成果对改进工作、指导实践的可行性。

(二)针对社交网络中个体表达特征,重视因材施教,提高学生工作的精致化水平

一是基于“个体间”差异对不同群体区别对待,采用有针对性的教育引导策略。本科生和研究生、人文社科和理工科学生、城市和县乡生源学生在网络社交方面所存在的差异是我们在分类指导中需要注意的,要针对不同的群体因材施教;二是基于“个体内”性格差异,需要认识到学生工作的网络化无法完全代替传统的工作方式。我们并不能通过网络把握我们本身就接触不到的内向学生的行为和思想动态,因此线上和线下的工作更应该相互协调和配合。

(三)针对社交网络中公共舆论特征,拓宽育人渠道,增强学生工作的立体化程度

一是应对“公共空间的私人化”[17]的挑战。当前社交网络中存在泛娱乐化现象,“‘公共空间’被‘私人’占领者;‘公共关注’被贬低为对公众人物私生活的好奇心”[18]。对此,需要通过党团组织,学生团体拓展在社交网络的公共领域,巩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在网络中的阵地;二是把握“私人空间的公共化”[19]的机遇。私人空间的公共化不利于个人隐私的保护,但对于学生工作来讲却是一个可以把握的机遇。利用社交网络,老师可以较为自然地切入到学生的私人空间,提高学生工作在学生生活中的认同感,从而提高工作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责任编辑:冯 



作者简介: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团委书记、办公室主任  讲师

[2]胡泳:《众声喧哗——网络时代的个人表达与公共讨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9 月,第 85 页。

[3]赵国栋、王珠珠、原帅:《大学生网络生活方式之聚类分析:以北京大学为例》,《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10 年第 10 期。

[4]霍晓丹、李玉桥:《新媒体环境对高校 BBS 的影响》,《学校党建与思想政治》,2010 年第 7 期。

[5] Bargh, J A, K.Y.A. McKenna and G.J.Fitzsimons.Can You See the Real Me? Activation and Expression of the "True Self" on the Internet, Journal of Social Issues, 58 (2002), pp.33-48.

[6] 陆昊:《在全国青联十届五次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2009 2 16 日。

[7] 张彦:《以“精致化”要求推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新发展》,《思想教育研究》,2010 年第 4 期。

[8] 戴维迈尔斯著,侯玉波、乐国安、张智勇等译:《社会心理学(第 8 版)》,人民邮电出版社,2006 1 月,第 2 页。

[9] 戴维迈尔斯著,侯玉波、乐国安、张智勇等译:《社会心理学(第 8 版)》,人民邮电出版社,2006 1 月,第 122 页。

[10] 因篇幅所限,此处略去 t 检验结果汇报表。

[11] 注:因变量var2表示社交网站(如人人网、开心网等)的使用频率;自变量var65var66var72var68var70var73分别代表性别、学科、年级、人均月消费、学习成绩以及生源地。

[12] Kraut, R., S. Kiesler, B. Boneva, J.N. Cummings, V. Helgeson and A.M. Crawford.Internet Paradox Revisited, Journal of Social Issues, 58(2002), pp. 49-74.

[13] Amichai-Hanbruger, Y., (A) Fine and (A) Goldstein.The Impact of Internetinter-activity and Need for Closure on Consumer Preference,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0(2004), pp. 103-117.

[14] Leven, M. R.Risk Taking and Personalit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58 (1990), pp.1073-1080.

[15] “开朗活泼、乐观热情”赋值为 1,“动静相宜、内外兼有”赋值为 2,“较为内向”赋值为 3

[16] “从不参加”赋值为 1、“偶尔参加”赋值为 2、“经常参加”赋值为 3、“主动参加并积极组织”赋值 4

[17] 胡泳:《众声喧哗——网络时代的个人表达与公共讨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9 月,第 235 页。

[18] 胡泳:《众声喧哗——网络时代的个人表达与公共讨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9 月,第 236 页。

[19] 胡泳:《众声喧哗——网络时代的个人表达与公共讨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9 月,第 241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