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事务研究：我们的工作

作者简介：陈  晴  北京大学哲学系2008级硕士研究生

黄  文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2007级本科生

摘要：两名学生事务研究者描述了限定学生事务的范围、广度和深度的四个重要问题，并对学生事务研究者或工作人员如何与机构研究者合作完成此项重要工作进行了讨论。

关键词：学生事物  研究  大学

学生事务研究是一门相对新兴的职业。虽然对大学生的详细研究已有近100年的历史，但是学生事务研究者还是对学生事务工作职位清单的一个新补充。早在1937年，大学的管理者就被要求对学生进行研究，并对教育规划的效果进行评定。从历史上来看，很少有学院或者大学曾经为此目的投入经费来创建一个专业化职位。即使是现在，也只有不到40家学院雇佣了全职的学生事务研究者。可是许多学生事务专家们在顶着“学生事务研究”帽子的同时，却在扮演着其他一些角色。此项工作因学校的不同二产生了差异，并且研究者们所起的作用也有相当大的差别。虽然越来越多的学院和大学有志于设立学生事务研究的职位，但是它们对学生事务要求的日常工作一无所知。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它们对一个学生事务研究室和一个机构研究室的差别存在一定混淆。

本章的目的就是要描绘学生事务研究的本质。我们的工作是什么？机构研究者和学生事务研究者的工作之间有着怎样的异同？两者怎样在一个共享的研究工作中实现最高效的合作？在一个没有学生事务研究者的机构中，机构研究者如何最好地帮助他们的学生事务工作人员？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首先要考察对学生事务研究议程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四个问题，其次讨论为什么这些问题要求我们与机构研究者开展不同的工作，最后展示我们如何能在其中的一些工作上进行合作。

作为学生事务研究者，理论上来讲，我们的工作可以由四个宏观问题概括。每一个问题都会衍生出许多很重要的从属问题。每所学校的的独特兴趣决定了我们要解决哪些以及解决这些问题的优先性。

1. 谁是当今的大学生？

2. 他们怎样度过大学生活？

3. 学生们在大学中学到了什么，他们成为了怎样的人？

4. 大学如何影响学生们的所学内容以及他们的最终归宿？

在这一章节的末尾，我们会更详细地讨论每一个问题的本质。此外，我们也将对所应该追寻的现象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进行界定。在此之后，我希望从事机构研究的同事们能对学生事务研究有一个更深入的理解，今后他们就能分享和利用我们的探索、案例和研究成果。

谁是当今的大学生？

如果你是一名学生事务研究者，你总会接到电话或者电子邮件来询问几乎同种类型的问题，诸如“关于新生的课堂，你能告诉我些什么”，或者“现在的大学生和十年前的大学生有怎样的不同”。显然，他们寻求的是一些描述性信息。你的任务就是从校园的各种资源中收集信息并以故事的形式讲述出来。这些描述性的成果有时被称为“学生概况”（students profiles），我们利用它来对教员、工作人员、学生以及诸多对学生群体的本质感兴趣的外部人员进行教育。我们用来发展这些概况的证据种类见图表1.1。

这些信息是用来提供答案的。这些信息可以服务于我们的不同目的。我们不仅可以描述进入我们学校的学生人口统计学概况，而且能够依据学术准备和经验的指标来总结他们的入学准备。教员和专门的学术指导教师想了解学生们如何思考、写作、计算以及解决问题。他们的职业兴趣是什么？学生事务专家们还想知道学生有多广泛地参加了那些让他们在团体中学习的活动，例如高中时期的活动领导或志愿服务。管理者们想要监测那些准大学生的趋势，以便提供符合学生兴趣和雇主需要的学习机会。在描述这些即将进入大学的学生概况时，我们常常需要提供关于分组人口数的信息。表1.1的信息类别不仅构成了描绘准大学生的基础，也为衡量学生入学后的变化、增长和学习提供了起点。

表1.1:大学生概况的典型信息

学生们怎样度过大学生活？

作为工作的一部分，我们需要记录学生们所做的一切——从他们开始询问进入大学直到他们离开学校，而不管他们是否获得了学位。通常情况下，我们用理论指引调查，但更经常的是我们利用非常实用的问题去寻找答案：学生们上了多少门课？他们每周花多少时间学习？他们如何安排他们的课余时间？他们住在哪里？这些都是程序化的问题并且能够概括和简述成如下形式：他们有什么经历？他们是如何度过的？他们在大学里做了什么事？

我们可以根据学生的所经历的旅程来开展有关学生经历的调查，通过我们的机构得出一份路线图。虽然学生们有各种各样的路线，但我们可以将这些旅程其编排为四个阶段：预选，过渡，大学经历以及离开。

预选（prechoice）。学生们首先是从很远的地方——他们跨越城镇、州府、国家甚至是世界来到学院或者大学里。他们从朋友、家长或者老师那里得知我们，他们查看我们的网页，从电视或者广播上看见或听见我们的学校。他们和招办人员交流。于是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具有了一定的声誉以及吸引力。研究者们会被问到，是什么在起作用？为什么学生要将我们学校作为首选？在碰面的最初阶段，他们需要我们作为一个高等教育机构的基本信息，而我们会将这些信息提供给他们。他们想要和需要哪些信息呢？他们能获得哪些信息呢？他们如何处理这些信息呢？他们会和谁一起商量他们的选择呢？在学生和学校的初次碰面中，教员、学生以及工作人员会被认为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呢？为什么有的学生选择注册，有的学生就放弃了呢？在最初阶段所进行的研究要求我们收集有关学生行为、态度和期望的信息。对这些未来大学生们父母的态度与期望的预估也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最后我们还要收集教员、工作人员以及可能影响学生的其他人的行为、态度和期望。

在预选阶段我们有两种方法记录学生们的经历。我们可以监测行为的发生，也可以在事后询问学生们的经历。第一种方法要求我们发展出一种纵向追踪系统（longitudinal tracking systems），并且输入学生们与校园互动的人物、时间、事件经过和地点。这一方法能够获取当下的信息。纵向追踪系统能帮助我们获取学生们最初互动的时间、地点和过程——他们在准备入学时所留在计算机信息系统里的行为轨迹。

第二种方法是询问学生们准备入学的具体经历。我们收集信息的策略包括采访、小组讨论和调查，并将这些信息以纸质或者电子的格式保存下来。不论用哪种方法，询问的内容都应当集中于择校决策的制定过程。作为学生事务研究者，我们要求去收集、总结并传播学生们选择我校的信息。我们必须能够将学生选择此校而非彼校的相关因素联系起来。一旦知道了学生们是如何首先被我们学校所吸引的过程，我们就可以发展出更好的策略来吸引学生入学。

过渡（transition）。一旦学生们决定入学，他们就会以各种方式和学校互动。他们申请入学、要求财政补助、获得住宿、参与目标规划、与指导老师交谈、选课和交学费等。这些活动都发生在决定注册和第一天上课之间。这些都是一些过渡的经历，同时也是决定学生参与和留在校园或者感到孤独和打算离开校园的决定性因素。获取这一阶段信息所采取的策略和预选时的一样：纵向追踪系统和事后询问法（postexperience query methods）。尽管如此，不同的院系部门要分别负责获取、保存、分析和传播信息的任务。最后，学生事务研究者在总结过渡经历的时候必须将来自各方的信息都联系起来。

有四个主要的信息来源：招生办公室，财政补助办公室，注册办公室以及住宿办公室，对于大多数机构来说，这些信息都隐含在不同办公室之间的学生信息交流系统中。渐渐地，学生事务研究室就要建立起一个包含所有院系部门或办公室关键数据的数据库。因此，我们还需要发展数据库信息系统和用于质疑的数据挖掘分析技术。

作为学生事务研究者，我们要利用数据库的信息发展出一个有效且高效的记录器（indicators），用以帮助决策制定者们监测学生们是如何有效利用这些服务的。比如，招生办公室想要检测有多少比例的申请者被录取了，并且有多少比例的录取者已经注册了。同样的记录器可以被用于检测申请住宿和财政补助的学生录取率和注册率。久而久之，这些记录器就能为把握学生与重要学生服务之间的互动趋势提供重要信息。

参与（involvement）。参与阶段由第一天上课至学生们离校这期间的所有经历组成。曾经有两套著名的选辑记录着几十年来学生们与校园互动的情况。从学生事务研究的角度来看，我们的工作要求追踪和记录学生们与学校环境各方面打交道的情况。校园对学生的影响会在最后一节“大学有什么不同？”中论述。在最初的参与阶段，研究者们会重点关注学生们如何在第一学期适应学校的环境。除了最初的适应过程之外，在参与的这一阶段研究者们还必须审查学生们是怎样分配他们时间的，使用了哪些学生和学术服务以及参加了哪些课外活动等。学生事务的管理部门需要对哪些学生为了什么目的用了哪些服务做出分析。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研究者们要建立一个能够获取学生们何时并且如何与学院互动的纵向追踪系统。

纵向数据库系统的设计需要考虑当做出总结的时候，谁将接收到这些简要的统计数据，这些结果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得以报告。（第七章有详细的论述）例如，通过健康中心或者咨询中心来追踪学生数的波动情况，在一个给定的汇报期内，学生们每次使用服务或参与项目的日期都要记录并统计起来。在每一项服务或项目领域，学生服务和项目的利用都可能被概括出来。

纵向追踪系统的又一好处是学生们所参与的活动可以通过教育项目和服务得到追踪。例如，如果学生们参与了某个学术支持服务，比如由机构中的不同部门所提供的助教机会，那么服务的多种使用方式就会被记录下来。管理者们会发现，比如学生参加化学学院提供的化学助教活动，学生服务技能学习中心会提供一种不同的化学助教项目，而多元文化中心还会提供另一种化学助教项目。

除了将获取服务作为一种学生参与学校互动的记录器之外，我们也要求去收集学生们之间以及学生和院系之间何时且如何互动的信息。许多机构的研究室不仅提供注册数据，也利用注册办公室的文档来总结学生选课的行为。

离开（disengagement）。所有的学生最终都会离开校园，不论有没有获得学位。离开阶段是学生们参与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它代表了学生经历的积累。作为研究者，我们要求收集学生们过早离校的原因，调查当他们成为毕业生或者毕业时对校园的认知。对学生们离校原因的评定方式包括调查、小组座谈和采访等，目的在于找出导致学生们做出离校决定的潜在因素。一旦这些信息被用于修改课程设置或学生服务项目，就可能引发机构的显著转变。

学生们学到了什么，他们想成为怎样的人？

对学生成果评定的授权可以追溯到早期学生事务专业的哲学论述。“The Student Personnel

Point of View” (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明确推荐把对学生们的所获作为学院或大学研究的一部分。从那以后，许多公共机构就催促学院或者大学去鉴定和评估大学成果。

由于大学理事会、地方教育委员会（regional and discipline-based accrediting agencies）和其他外部公共机构成员要求学校记录下学生们到毕业时在思考、阅读、计算、写作、成为良好公民以及获得强大的领导技能等方面的进步程度，那些评定成果就显示出很大的重要性。人们不仅期望大学生对本专业有所了解，也期望他们能够很好的与他人合作，具有宽容精神并且能够做出伦理判断。但是这些高等教育的成果只代表了一个更大的学生成果分类系统中的一小部分。列宁（Lenning）与帕斯卡莱拉和特仁兹尼（Pascarella and Terenzini）展示了一个更具综合性的学生成果分类系统。在通常情况下，学生事务研究者要对学院的重要成果进行评定，以帮助指导学生思考应当学什么和成为怎样的人。这一领域的工作要求我们帮助学校的同事们识别重要的学生成果；设计和挑选出衡量成果的评定工具；发展出数据收集方法，进行数据分析和将他们翻译成有意义的信息；最终将其报告给校方重要的管理者。

在启动评定过程之始，学生事务研究者应当参与校内的广泛讨论，并对下述重要问题进行发问：我们应当对哪些学生成果进行评定？答案可以通过多种渠道获得。嘉丁那、安德森和坎布里奇都建议对机构任务的陈述是我们首要寻找的。大多数任务陈述都包含认知学习以及处理社会关系和个人发展等诸多维度，这一蓝图应当作为我们评定活动的指导。

专业文献也为我们如何进行衡量提供了线索。比如，最新的ACPA专著《新世纪的高等教育趋势：学生成功的研究日志》就详细记录了学生们重要的认知和情感成果。另有几位作者还提炼和添加出一些我们应当评定的重要部分。这里还有大量全面的文献用于详细设计与学生们期望获得的成果相关的课程内容。这些都能在教育委员会的文件、政府的出版物以及当地教育局教育目标陈述中找到。

很显然，衡量学生成果的清单内容并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每一个机构都应当确定其认为最重要的成果。学生事务研究者和机构研究者会发现这是一个需要他们合作的领域。通常，机构研究者和学术部门共同合作来识别和衡量与认知和自制力相关的重要成果，而学生事务研究者则与学生事务专家合作来评定社会和个人的成果。在许多没有学生事务研究者存在并且机构办公室又很小的机构中，机构研究者不得不培养他们在这一方面的识别力和技能，并与学生事务工作人员合作实现学生研究。

学生事务和机构研究者们的合作不仅能帮助机构确定衡量的范围，也可以分享他们的评定方法。最佳评定实践就是用多种方法来评定学生成果。对于何时使用何种方法，我们建议参考普鲁士和约翰逊的文章，他们对大量评定技巧的优劣做了回顾。对于评定研究设计中的问题和错误也应当分享。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咨询有关衡量学生成果的众多出版物。

除了挑选出评定方法，学生事务和公共机构研究者们还应当分享他们建立和购买评定工具的知识。学生事务研究者已经收集到若干重要的评定工具来源。学生发展评定门户和教育资源信息中心门户都是识别商业性和当地校园评定工具的优秀来源。除此之外，越来越多的网站能够提供评定工具的资源。

大学有何重要性？

这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包括一系列可归于“大学对学生的影响”这一标题下的相关问题。帕斯卡莱拉和特仁兹尼系统列出了六个问题，这些问题对判定大学是否给学生生活产生作用这一点具有影响。

1.第一个问题与变化的影响有关，即学生是否有变化，如果有，变化有多大并且是在哪一方面变化。这一问题在之前的章节中也有提到。其他五个问题与大学如何影响学生有关。

2.实际影响的问题要求研究者建立精密的纵向追踪系统来监测学生们在校五至六年时间里的特征。除此之外，非大学生可以判定这些实际影响是否可以归因于大学经历，同代人是否因为成熟或者其他组织的介入，比如教堂、服务习得和志愿组织等能够经历同样的成长阶段。

3.大多数学生事务和公共机构研究者很少对大学间影响的问题进行回答，因为这一设计要求更多的数据组和大学参与。但是取得全国教育统计中心数据的研究者能够回答这些问题，这些数据也可能被其他组织所收集到，比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高等教育研究所，美国高校测试计划或者教育测试服务系统等。

4.第四个问题有关于校内影响，是学生事务和公共机构研究者最常被问起的一类问题。我们知道，学生们各自的大学经历是有差别的，而我们必须识别出其中对学习、成长和发展有益的经历。强化学生经历的相对贡献是很困难的，通常需要学生事务和机构研究者的合作。有些数据会保存在某个研究室的数据库系统中，但是为了更精确的识别校内贡献的作用，这些数据组必须合并起来。合并的数据组能让我们对学生参与一个、多个或不参与项目的相对影响进行研究。

5.第五个问题是有关于我们判定能力的问题，判定教育计划和服务是对所有学生有效还是某些学生因为自身的某一特点而受益更深。比如，领导力发展计划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产生了同等的学习重要性吗？在合作式的学习环境内具有不同学习方式的学生受益是深还是浅？为了对这种有条件的影响进行研究，来自某个机构研究室的数据，比如人口统计学数据，可以和来自学生事务数据库或者调查采集中的学生参与数据结合起来。一旦结合，研究者们就能重新估计计划或服务是对全体学生还是部分学生有效了。

6.最后一个问题是大学的影响是否持久。这一研究要求学生事务和公共机构研究者收集学生们离校之后的数据，在传统模式中，公共机构研究室会进行男毕业生和女毕业生的研究，但是渐渐地，学生事务研究者还要记录下学生们在校期间的参与情况对他们今后在社区事务中的参与、继续教育的兴趣以及社会和道德的发展所产生的影响。

这六个问题耗费了学生事务和机构研究者大量的时间。他们都是很难问答的问题，因为有太多的因素会导致大学对学生生活产生不同的影响。但是这些因素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要想设计出新的计划或者服务，知道谁将由此受益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学生受益程度是根据学生类型而变化的，我们需要理解为什么有些项目或计划能起作用。通过结合我们的专业技能和证据，学生事务和机构研究者们能帮助我们的教员和工作人员更好的理解我们对学生所产生的影响。

结论

大学生研究是从简单地对入学者的描述性分析和获取人口性特征发展到高度复杂的有关教育经历对学生学习和成长的相对影响的人口统计学分析。在此期间，学生事务和机构研究者们已经为教员和管理者积累了大量的信息。除此之外，在只有一个小型的机构研究室存在的地方，他们可以为机构研究者扶持学生事务人事部门提供帮助。如果我们知道了谁是入学者、他们在校园中会经历些什么、他们会学到什么和他们将会成为怎样的人，如果他们在能职业生涯尾声时说一句“大学是重要的”，那我们的工作也就做好了。

责任编辑：亢  杰